不知道的知道

作為基督徒一直都很感到有興趣的，應該就屬禱告會不會應驗這回事了，因為每一個向上帝祈求的人，當然都盼望所祈求的事是可以被成就的。但我們必須很誠實地說，關於應驗這回事，我們完全是「一無所知」！我們可以討論出上百個禱告操練的方式與內容，但我們絕對無法告知他人禱告是如何被應驗的，因為這已經是上帝自身的領域。所以，如果你問我的問題是「要如何禱告才會應驗」，那我就會回答「不知道」，因為我不是上帝，我也不可能是上帝，我怎會知道上帝是依照什麼樣的方式、標準、心情來回應人的祈求呢？更直白一點的來說，上帝對人的每一個回應，都是我們領受的恩典，這關乎的是上帝的心意。然後，我們談到上帝的心意，就會回到有關「上帝的心意是什麼」的無限迴圈的討論。

無論是老子，或是蘇格拉底，他們所說的「不知道」其實是努力求知過程中看見的結果，而不是那種沒有思索過的答案，也就是說，相對於很多我們很喜愛的標準答案，所謂的「不知道」才是真正的SOP答案。所以我們的不知道是知道的不知道？還是不知道的不知道呢？這對我們的信仰認知是很重要的，因為我們的信仰很強調「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」。敬畏是關乎認識的，認識是關係的建構，我們對上帝的認識與理解就會形塑我們信仰的樣貌。也就是說，對上帝的「知道」是因為我們有太多的「不知道」，而不是反正也不知道就不用去知道。

神學家阿奎納也曾說過：「信仰尋求了解」，這就在說「知」與「不知」之間微妙的整合關係。越是想要對上帝有更多的認知，就會發現原來我們真的對上帝的認識很少，以至於想要更多地去認識、經歷、明白、了解。而不是停留在我們已經滿足的階段，或是一種不太正確的方式來認識上帝。猶太傳統會用「射中靶心」的觀念來談論人與上帝之間的互動。就那精準的位置才是正確的方向，偏差出去的都不算射中，也就因為這麼嚴苛的範圍，才會使得人們對上帝更加地敬畏。

關於上帝，我們一無所知，關於人，我們其實也一無所知。所求的，就是期許自己可以少一點意識、想法，也鬆動一點定見，在可能的、許可的能力中去認識上帝、認識人。相信先輩加爾文所說「認識上帝與認識人」之間的連動關係絕非空談，而是我們都可以經歷的「神蹟」。